摩泽尔河上的明珠

摩泽尔河(Mosel)自特里尔起流入德国,一路蜿蜒至科布伦茨(Koblenz),汇入莱茵河(Rhein)。摩泽尔流域,同时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雷司令(Riesling)产区之一,有着著名的陡坡梯田式种植园。

游览摩泽尔河,可以选择从科布伦茨出发。科布伦茨是座有着2千多年历史的古城,摩泽尔河在此处汇入莱茵河,其交汇处被称作“德意志之角”(Deutsches Eck)。站在德意志之角向远处望去,用“泾渭分明”来形容,可能恰如其分。

从德意志之角乘船溯水,既欣赏了沿河两岸的旖旎的风光,又无需劳顿。从旅游小镇科赫姆(Cochem)登岸,青山秀水旁的某座古老房屋可能会突然打动你;也许曲折起伏的小巷的某个角落会使你不自觉地驻足;可能你会随心地决定,只是随意找一处能看见风景的小酒肆,一边品尝当地的雷司令,一边把时光丢在一旁不去理会;或许,你只想在夕阳下沿着摩泽尔河畔闲散地漫步,直到河上的野鸭归了巢穴,不再好奇地探寻你的行踪。

德国葡萄酒

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到科赫姆的莱希堡(Reichsburg)看看,这座始建于公元1000年的古堡,历经洗礼,现已成为科赫姆的地标性古迹,每年吸引无数游人前来一探究竟。

摩泽尔河沿岸,几乎每个村落都出产雷司令,科赫姆也不例外。科赫姆出产的雷司令葡萄酒,终究是为游客准备的。科赫姆不是我的起点,也不是我的终点。我的下一站,是要去探访摩泽尔流域的真正财富,出产优质雷司令的优秀的德国酒庄。

卡尔菲茨酒庄(Weingut Albert Kallfelz)就是摩泽尔河上这样的一颗明珠。酒庄的主人卡尔菲茨先生是位非常和善的长者,其祖辈自1450年起就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劳作,种植葡萄,酿造葡萄酒。酒庄传承至今,卡尔菲茨先生依旧像其先人一样生活在这里,坚持着这里的传统,也坚守着自己的理想。他的生活信条是:葡萄酒,人与自然。

Kallfelz

卡尔菲茨酒庄位于摩泽尔中部的美乐-采尔地区(Merl-Zell)。摩泽尔产区素以其斜坡种植园闻名,有些种植园的坡度,恐怕连滑雪运动员都会望而却步,但正是这些特殊的斜坡式种植园及其特有的风土,造就了白葡萄酒之王–德国雷司令的传奇。卡尔菲茨所拥有的种植园,也不无例外地属于典型的摩泽尔斜坡种植园。拜摩泽尔流域的特殊地理条件和气候,卡尔菲茨把其顶级种植园的独特风土通过精致细腻的雷司令还原给了葡萄酒爱好者们。

依照1897年摩泽尔产区官方的种植园分类,整个产区的种植园从优秀到普通被分为1-5类,而最优秀的1类种植园全产区只有15处,其中有几处就坐落于美乐地区(Merl),也就是卡尔菲茨酒庄所拥有的种植园的所在地。

美乐地区较好的种植园通常为西南朝向,海拔200米以下的斜坡种植园。卡尔菲茨所拥有的种植园,无论是史蒂芬山种植园(Merler Stephansberg)还是沃土花园种植园(Merler Fettgarten),均具有这些特点,而面积仅有3公顷的国王梯田种植园(Merler Königslay Terrassen)更是这里的顶级种植园,国王梯田种植园的板岩土质在白天充分吸收来自日照的热量,并在夜间缓慢地释放出来,形成了独特的微气候,这块种植园出产的雷司令,香气纷馥高贵,酒体饱满但不失精细,口感优雅绵长,且陈年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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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位于地势平坦地区的种植园相比,在摩泽尔产区独特的斜坡式种植园里工作,劳动强度很大,采摘葡萄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斜坡葡萄种植园只有在出产优质的雷司令时才有存在的意义,这也正是我们来到卡尔菲茨酒庄的目的–品尝优质的经典的摩泽尔雷司令。

卡尔菲茨先生对自己的要求有些近乎苛刻,这一点在葡萄果粒的选用上便可见一斑。即便是来自最好的种植园–国王梯田种植园的葡萄,卡尔菲茨先生制定的葡萄成熟度的酒庄标准均远远高于产区法定标准,这就从根本上保证了葡萄的质量,进而保证了葡萄酒的质量。

卡尔菲茨酒庄所酿制的雷司令,普遍特点是香气清新愉悦,酸甜平衡掌握得恰倒好处,色泽晶莹明澈,口感优雅纯正,回甘绵长细腻,且酒精度不高。

德国葡萄酒

卡尔菲茨雷司令虽然屡屡获得各种奖项,但在品质出众的同时,价格却非常平易近人。对于真正的葡萄酒爱好者来说,我们要追寻的是内心的愉悦,我们要享受的是精美的葡萄酒,而不是闪光的酒标。和那些大名鼎鼎的品牌相比,如果你想找到一款品质和口感毫不逊色,但价格却谦卑许多的优质雷司令,那么卡尔菲茨酒庄可能正是你不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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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菲茨雷司令,从优质葡萄酒(QbA)到珍藏酒(Kabinett),从晚摘级(Spätlese)到逐串精选(Auslese),酿酒师通过其对葡萄酒的深刻理解和精湛的酿造技艺,把每一处种植园的风土和每一款酒的性格都完美地呈现出来。因此,如果想从卡尔菲茨雷司令中挑选出一款“最好”的雷司令也绝非易事,只能是看在特定的心境和环境下,那款酒更能打动你了。

品尝卡尔菲茨雷司令,总让人想起摩泽尔地区亘古流传的一句话:如果世界上最好的雷司令可以得100分,那么摩泽尔的雷司令可以得1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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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菲茨,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一个雷司令的狂热追随者,一个对品质执拗的酿酒师,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和热爱的长者,和他身周的一群有着同样理想的平凡的人,亲手酿造出了令人难忘的雷司令。如果说雷司令是白葡萄酒中的国王,那么卡尔菲茨的作品就是这位国王头顶的王冠上的一颗明珠。

白葡萄酒品鉴:察颜观色

品鉴一款白葡萄酒的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就是观察杯中酒体的颜色。通过“察颜观色”,我们可以得到这款酒的一些基本信息,或者说对这款酒有个基本的判断。

德国葡萄酒

通常情况,产自冷气候产区的白葡萄,酒体颜色较淡,较年轻的或者酒体叫轻盈的白葡萄酒,颜色也会相对较浅。同样的白葡萄品种,使用橡木桶发酵的,酒体颜色可能会略带金黄色,往往比没有经过橡木桶发酵的同品种葡萄酒颜色要深些。

通过观察白葡萄酒的酒体颜色,还可以试着猜测一下这款酒的葡萄品种,比如灰皮诺(Pinot Gris)可能会表现出带有淡淡的绿色色泽的极浅淡的麦秆黄,甚至几乎没有什么颜色,而一杯好的霞多丽(Chardonnay)则可能略显金黄色。

至于颜色,作为白葡萄酒之王的雷司令(Riesling)的情况则比较复杂多变,可能会出现柠檬黄,亮黄,金黄,甚至更深的颜色。一款经过陈年的高级雷司令或冰酒,甚至可能会呈现出棕褐色或琥珀色。

而葡萄酒的酿造工艺,对酒体的颜色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熟悉这一切的秘诀,就是经常品鉴。通过品鉴和比较,我们就会掌握察颜观色的窍门。

陈年的误区

总是有很多人误认为陈年的酒才是好酒,甚至把酒的陈年能力作为评判一款酒的好坏的标准。其实不是所有的葡萄酒都能陈年,也不是所有能陈年的葡萄酒酒都是好酒,在这一点上,红葡萄酒如是,白葡萄酒亦如是。

还有个流行的说法,就是白葡萄酒是不能陈年的。其实不然。来自冷气候产区,较高成熟度的葡萄,一定的酸度和一定的糖分,都是一款白葡萄酒陈年能力的基本保障。而雷司令这一葡萄品种,特别是来自摩泽尔产区(Mosle)的优质雷司令,其陈年潜力可能会达到5至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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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笔者于2015年品尝的1996卡尔菲兹雷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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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岁月累积的优质雷司令,会变得沉稳,香气更加复杂,酒体颜色变深,口感更加醇和,细细品味之后,总让人有贪杯的欲望。由于有较高的残糖含量,一些以雷司令酿造的贵腐酒和冰酒,如果储存得当,会有可长达至少30年的陈年能力。

当然,决定一款酒陈年潜力的因素,可能还有年份,产区,种植园的风土,酿造工艺等因素。而对于一款准备窖藏陈年的白葡萄酒的照顾,绝对要比红葡萄酒进行得精细才行。仅就存储这一环节而言,陈年一瓶白葡萄酒的成本还是蛮高的,所以如果你手上拿的不是一款上乘的白葡萄酒,索性就断了陈年的念头,趁着她还年轻,和她一起消费一下青春吧。

德国葡萄酒产业现状

德国的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历史可以追溯至古罗马时期,其葡萄酒产区一直集中于莱茵河及摩泽尔河流域的沿岸地区,从地理位置上看,主要集中于德国西部。

德国葡萄酒在国际市场的口碑呈现两极分化的现象。一些葡萄酒爱好者认为,德国出产纯正、精致,香气优雅的白葡萄酒;但也有不少消费者觉得,德国葡萄酒无非是一些像“圣母之乳”(Liebfraumilch)一样的甜水,是典型的低端产品。一些葡萄酒狂热分子则一直无法抵御酒体灵动,口感醇和,香气复杂,酸甜平衡的优质德国雷司令(Riesling)的诱惑,而贵腐酒和德国冰酒(Eiswein)更是让人无法自拔。

德国葡萄酒产业发展至今,产业和品牌集中度仍相对较低,种 植园的规模也相对较小。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这一现象呈现出了改变的趋势。2003年,种植园面积小于1公顷的酒庄,占德国全部酒庄的43%,而到了 2013年,这一比例已经下降到了27%;2003年,种植园面积大于5公顷的酒庄,只占德国酒庄总数的20%,2013年,这一数字上升到了32%。目 前德国种植园面积小于5公顷的酒庄有约12700家,而种植面积超过20公顷的酒庄却只有800家。

一些小酒庄的所有者,只有0,5公顷的种植园,他们中的许多人更多地把酿制葡萄酒当作业余爱好,并不真正以此为生。他们平日有自己的工作,周末或假期来打理种植园,或者酿酒只是他们主业之外的小小的副业,这些人更像有着自己专属化学实验室的地理老师,日子过得比化学老师轻松,同时又比地理老师惬意。

而对于大多数的小酒庄所有者来说,他们无法只是偶尔去化学实验室看看,他们必须艰苦劳动以维持生计。有相当一部分小酒庄,自己没有能力既酿造葡萄酒,又同时为自己的酒开拓市场,于是他们便和酒农合作社(Winzergenossenschaft)签订长期合同,向合作社提供葡萄果实或葡萄原汁,投入到为酒农合作社供应原料的滚滚洪流中。

这些人中较为幸运者是那些在顶级种植园拥有土地的业主,他们可以轻易地把土地长期出租给一些较有实力的酒庄,自己则不需要在种植园中辛劳。

德国拥有较大面积种植园的酒庄不多,从某种意义上将,这反倒从客观上促使部分酒庄在有限的产量下转而追求无限的品质。

在这样的产业背景下,德国法定葡萄酒产区的酒庄在1万2千公顷的种植园中,每年出产约9百万/百升葡萄酒,其中65%为白葡萄酒,35%为红葡萄。当然,全球三分之二的雷司令产自德国。

樱花,白芦笋和春天

春季的德国,天气渐渐变暖,酷爱阳光的德国人决不会放过享受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尤其是周末。有人说德国只有两个季节,下雨的天气和不下雨的天气。在德国前首都波恩,有一条被誉为“樱花大道”的小街—Heerstrasse,现在正是观赏樱花的好时候,到了不下雨的天气,这短短的一条街便游人如织,许多人都慕名前来观赏樱花。

而在这个季节,德国人爱吃的一道菜,便是白芦笋。最经典的做法要算是白芦笋配荷兰酱和土豆了,当然,一杯上好的白葡萄酒会把刚刚饱尝过鲜嫩味美的白芦笋的味蕾彻底灌醉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德国的超市里,户外市场都会出售新鲜的白芦笋,而白芦笋加荷兰酱(Holländische Sauce / Sauce Hollandaise)也是这个季节许多餐馆的主打菜。

德国葡萄酒  德国葡萄酒

其实我们也不必大费周折去准备荷兰酱,或者研究白芦笋的德式做法。一盘中式的清炒白芦笋就非常合乎时令,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干型雷司令,几乎是绝配了。